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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甲方乙方”——3个“白骨精”的穷人生活体验

楼主

发表于 2007-9-28 07:44: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当大学者、大官员、大批评家等好事者们乐此不疲地掺和穷人的住房问题的时候，有多少人真正在穷人的生活里面吃喝拉撒地住过？
　　
　　今年，有三个“小人物”，他们志愿参与一个叫“海螺行动”的城市低收入人群住房问题的研究活动，“从办公室和黑板中走出来，进入真实的社会生活”，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生活体验。9月，在广州城中村泡一个月，10月，在伦敦社会住房区泡一个月——通过观察所泡的小世界，兼通过走访当地居民、学者、ZF和民间团体，来讨论“住房”这个大问题。
　　
　　这两个月的体验，除了研究以外，他们也会将自己的切身经历写成日记。希望通过自己的观察，为底层人民做一定的代言。让掌握话语权的“大人物们”看看，“小人物”们真实的生活和内心的需求是什么。
　　
　　三个志愿者分别是英国布里斯托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博士生郭宇恒、上海东华大学的拥有五年地产从业经验的陶臻宇、上海《第一财经日报》产经中心的资深记者郝倩。
　　
　　这个帖子将会选摘他们的体验日记，供大家拍砖。从第15日开始贴吧，前面的东西有空自己搜搜吧，不赘述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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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日：穷人为富人讲价？ by 郝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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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一只拔了毛的鸡说开去……
　　
　　
　　“穷人为富人讲价”，是斗哥说的一句话，他的意思，部分是说“穷人”的存在，实际上是为“富人”提供了廉价的物质，变相为富人“讲价”了。而这些天我以一个“穷人”的视角再去看富人，才发现，富人对于精神世界的追求，以及一些“虚拟经济”的追捧，都是离不开“穷人”的存在的。
　　
　　但是富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下午5点半，我提着一只宰好的鸡站在天河区核心CBD一高档写字楼的门口。
　　
　　此前10分钟，我还挤在227路公交车里，数着还有多少站才能到我在棠下的窝，在沙丁鱼般的227里接到故友请客吃饭的电话时，心里悲喜交加。
　　
　　我的打扮：棉布七分裤、T恤、一双廉价的拖鞋，背着个脏兮兮的布包。更重要的是，上午，为了接近卖鸡的大爷，我还买了一只活鸡，并在旁边宰了。这只鸡，之前一直是郭博士拎着，他的手上甚至勒出了一条痕，都没舍得丢。我们的如意算盘是，晚上回到棠下，找个阿姨烧个鸡汤，我们也好奢侈一把。
　　
　　故友看到我时的面部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在我们准备出发到高档馆子海吃一顿之前，故友劝服了我，把这拔了毛的鸡送给了一个要回家做饭的同事。我明白，他怎么都觉得拎着“菜”去，有点丢份儿。
　　
　　晚上的饭局，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圈子。南方某报的记者编辑一个小范围的聚会，席间，大家的话题，除了报社的改革以及薪资待遇之外，就是有关旅游的纪录。这也是一种阅历的比拼，在很多白领中是一个重要的攀比话题。
　　
　　值得骄傲的，永远是可以到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旅游。一个白瘦的女生，一边间或抚过眉间的刘海，一边讲述她如何从西藏定日的绒布寺“走”上珠峰大本营的经历。她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说：“你们都是坐着马车上山的吧，我是走上去的，当时同行的人中，我们是唯一走上珠峰大本营的中国人。”她所去过的最高的海拔，6300米，比我都高出几百米。而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确是坐着流着口水的马拉着的车一路颠到大本营的。

　　
　　当常规的旅游已经不能激起精英人士的兴趣时，对于非常规区域的挑战也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其实我特别乐意和他们说说我“进村”之后的见闻，可是没人愿意听我的啊。
　　
　　想想也是，穷人的日子，不可能拥有背包爬珠穆朗玛峰的浪漫，关心的，可能除了每日的工作，更多的是吃、喝、拉、撒的琐事。
　　
　　想起出发之前在故友办公室里翻到的一本《虚拟经济》的书，说到现在靠着种田、办实业的实体经济已经out了，现在流行的，是一种“虚拟经济”，比如，“变形金刚”都可以成为拉动GDP强动力，就是一个实证。我看了这本书，却是联想到“穷人”和“富人”的生活状态。事实上，虚拟经济的繁荣，与中高等收入人群的崛起相关。
　　
　　这种生活状态的区别，如鸿沟一般难以逾越。
　　
　　由占有财富多少而形成的自然区分，可以简单到穿着、谈论话题等等。大家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越秀区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在高架桥下面。现在，多数的房子已经被用来做门脸，卖便宜的鸡鱼肉蛋
　　
　　我与骏景花园的一名业主聊天，骏景花园，与我住的村子一街之隔。在广州，这个小区算不上上等的，但是和周边的经济适用房，以及城中村相比，这里就是绝顶高档的地方。这名业主，从来没有与家人来过村子，他自己在家的时候，会偶尔进村，吃一份便宜的午饭。对于村子里住了什么人，他没有关心过。而如同郭博之前所写的博客，村里的居民，也很少去骏景花园溜达，偶尔在小区里行走，也难免遭遇白眼。
　　
　　我由此想到，混合居住，住在一块了，就真能将人与人之间的“标记”也一道“混合”了么？
　　
　　又要谈到那只拔了毛的鸡。
　　
　　我们是在越秀的老城区发现了卖鸡的大叔。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头发花白，掉了头发。他是广东人，与妻子在广州打工，每天可以卖出30到40只鸡，每只鸡的价格在25元左右，每个月这个大叔一家可以赚1000到2000元/月。
　　
　　每天，越秀旧城区的早市从6点多就开始了。而大叔与妻子，则是两个人互相倒着，做完一天12个小时左右的生意。他们住在棠下，每次回家，单程要骑1个小时的自行车。为了吃午饭，他们需要一个人回家做饭，吃饭，然后换另一个人回家吃饭。
　　
　　他们的鸡，从农村进来之后，大约可以卖出8元到9元/斤的价格。
　　
　　22元钱向大叔买了一只鸡，我们让另外一个大妈帮我们宰杀以及拔毛。
　　
　　这个在广州土生土长的大妈所住的房子，处在越秀老城区高架桥的下面，几十年的历史之后，很多房间已经没有了窗户。大妈住在二楼，她把一楼狭窄的楼梯走道用来杀鸡赚钱。每杀一只鸡，她可以赚1.5元。
　　
　　宰鸡的阿姨，住的破旧房子背后，就是高耸的高档小区物业，相隔不过百米。
　　
　　这间小房间里面是更为狭窄的空间，杀鸡的价格是1.5元人民币
　　
　　我们在采访卖鸡的大叔，和宰鸡的大妈时，看到很多周边小区的居民也在这里买菜。所以，底层人民的存在，可以说是为城市中等甚至高等收入居民提供了一个价格缓冲或者说低谷。
　　
　　如果我真的把这只鸡拎回了棠下，而没有半路送人，我们就可以花23.5元的成本，做出足够4个人补身子的鸡汤。这个价格，可以让大多数人接受。
　　
　　“真正让我们觉得生活的困难，决不是鸡、鱼、肉、蛋这些生活必需品。可能反而是房子，以及高档时装。为什么？因为真正我们必须的东西，都是在按照‘穷人’的标准在进行市场运作，而‘富人’享受的，则是廉价带来的优越生活。这才是支撑他们去享受其他生活乐趣的一个基本保障。”斗哥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他的这一观点，也被很多学者专家，甚至ZF机构认同。
　　
　　说白了，就是“穷人”的存在，实际上是为“富人”提供了廉价的物质，变相为富人“讲价”了。而这些天我以一个“穷人”的视角再去看富人，才发现，富人对于精神世界的追求，以及一些“虚拟经济”的追捧，都是离不开“穷人”的存在的。
　　
　　但是，城中村，以及城市旧房的存在，遭遇过大举的质疑。如果说本地低收入群体还相对可以接受，那么很多人对于外地人口的涌入，是持有保留看法的。而日前，东部沿海某大城市对于群租的整治，一方面是出于治安的考虑；另外一方面，也是加高了该城市的进入门槛。这也是导致该城市生活成本日益增高的缘由之一。
　　
　　无论是城中村，还是旧城区狭窄、黑暗、潮湿的木质老房子，都成了“穷人”在市场环境下（不包括政策用房）暂时的居所。
　　
　　有了他们，才有了城市繁荣的服务业；才有了丰富物质享受的提供。等等。穷人，某种程度来说，在为富人的生活“讲价”。
　　
　　有钱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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