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挚辉,我与你相遇
CICI宁愿和岳芽挤一个床,也不要去抱孤枕,不久轻微的鼾声就响起来了,她嘴边的笑意说明正在赴梦中的免费大餐,没准王子正骑着白马飞奔而来呢。岳芽爱怜地帮CICI掖好被角,真羡慕她的无忧无虑,不过挫折与幸福同样都是人生经历的财富。
岳芽的姓格极其矛盾,开朗与忧郁,豁达与敏感,天真与心机,热情与冷酷都能同时并存,在不同的人眼里对她有着不同的评价,真正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品。如果人对岳芽一点点好,她会涌泉相报,如果对她一分坏,她会不计后果玉石俱焚。很多事情上她都是迷迷糊糊,口头禅是“差不多就完了”,有的时候她却极其较真儿。如果在马路上碰到伸手要钱的,无论表现的怎么可怜,她也无动于衷一毛不拔。但是倘若碰到了拉琴的表演的在地上写粉笔字的,她会双手奉上百元大钞,她认为只要能够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而不是仅仅出卖自己的尊严,那就是值得同情与支持的。
也许是时差的因素,岳芽一时毫无困意,她批衣起床,乘电梯来到楼下大堂,意外地发现礼品商店是昼夜营业的,她信步走进去,里面不大,但是摆满了各种日本传统风格的工艺品,一个典型的日本妇女慈祥地正坐在那里编制着什么。传统风格的东西一直是岳芽的最爱,丝巾、筷子、荷包、扇子等等都印着或绣着日本古代仕女图,做工极其精巧,令她爱不释手。
忽然她发现橱窗里有一只银戒指,与其他的东西相比,它是那么朴实,静静地安详地躲在角落里。岳芽凑近观瞧,它没有钻石和金饰的那种浮华的夺目,简简单单的一个环,上面隐约地刻着一些像梵文一样的难懂的文字,看久了又好象是一种神秘的图形。它深深地抓住了岳芽,仿佛在那里从容腼腆沉静地微笑着期待她的抚摩与把玩,岳芽招呼老板娘指了指这个戒指,老板娘摆摆手表示这已经是售出的商品。岳芽着急地用中文说“我可以加钱。”老板娘显然懂了她的意思,慈祥地但又坚定地表示拒绝。岳芽知道日本人是绝对坚守信誉的,便无奈地一笑表示放弃了。
岳芽沮丧又留恋地望了一眼,慢慢地踱出门外。她走进花园的长庭,带着湿气的草地泛着清香,天空的月亮分外的皎洁明亮,由于生态环境良好使空气透明度很高,就造成了外国的月亮真的都比中国的亮。
忽然一声轻轻的叹息似真似幻地飘来,“谁?”岳芽觉得一丝凉气自脚底升起,她顺着声音望去,远处的树林里隐约地好象有烟头的光亮在空中滑过一条弧线落在地上。岳芽紧走几步跑过去,树林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和虫鸣声,她仔细找找,发现有一片草地有踩过的痕迹,还有个冒着残烟的烟头。岳芽打了个冷战,疾步跑回宾馆。经过礼品店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回头,老板娘还在低头工作,可是柜台里的戒指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媚的阳光让大家实在是不能赖床,早早地就到一楼餐厅集合,宾馆给每人一张免费的早餐券,早餐是自助的,各色的食品琳琅满目,岳芽捧着盘子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合口的,除了面包牛奶就是色拉通心粉,想起馄饨大饼油条煎饼果子,她的口水咕咚咕咚地往下咽。
CICI可是不惯着谁,左手的碟子里装满了冒了尖的食物,右手端着牛奶的杯子,嘴里咬着叉子,脖子下还夹着纸巾。不知道又是哪种食物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嘎然停住脚步扭头审视,却忘了脖子下还夹着东西,纸巾便飘在地上。为防止叉子的覆灭,CICI及时地闭住了嘴,并用眼神告诉岳芽是时候该伸出援助之手了。
岳芽忍住笑意蹲下身,正在把右手的杯子倒到左手,一双熟悉的白色耐克旅游鞋停在她身边,接着一只手拣起了纸巾递给她,她抬起头,男孩对她露出微笑,白色的牙齿闪闪发光。
“谢谢。”岳芽有点迷惑,这情景有点眼熟。
一边吃饭,CICI和岳芽一边聊天,岳芽说“你有没过这样的一种感觉,某一天你忽然发现当时的场景好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模一样的感觉。”
“当然”CICI还不忘抽空吃口色拉:“这个感觉很多人都有,我们还特地研究探讨过,你知道为什么么?”CICI凑近了岳芽放低声音神秘地说:“那是你前世发生过的事情,人死了以后要过一座桥叫奈何桥,有个老婆婆会给你一碗汤,那叫孟婆汤,是为了让你忘记前世的事情,好重新投胎。可是很多零碎的记忆并不能完全抹去,就有些片段留在你脑海里了。”
“去你的,说的怪糁人的。”岳芽打了她一下,一扭头,眼神与不远处坐着的那个男孩相撞,他们礼貌地互相点点头。
“你认识那个帅哥?”CICI问。
“对了!”岳芽一拍脑门“我说呢,在北京机场我撞上他摔了一跤,我说怎么面熟呢。”
“HI,吃的够多的,和你的体重一比我们可吃亏了,应该上诉,起码我上飞机应该能被允许多带点东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一口京腔的江浩,岳芽挪挪椅子,让江浩、小不点和MAGGI坐下,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好像听谁谈到帅哥。”MAGGI先用纸巾抹去唇膏。
“谁叫我?谁叫我?”江浩左右甩着头。
“切!”大家一起发出嘘声“饶了我吧,我好容易想吃点东西呢。”
“坐那边呢,别都一齐扭头,一个个轮着还要装做不经意地看。”CICI低声说。
“是不是那桌坐着一对中年妇女,和一对小年轻的?”
岳芽迅速瞟了一眼,那桌果然增加了三个人。
“个子没到1米8,身材没有扇子面,不过五官和气质还好,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暂且给80分吧。”MAGGI一副老道的样子。
“看那意思啊,肯定是父母和一对子女要不就一对小情侣,肯定腐败了花公款跑出来游山玩水,国内还不够疯的,黑爪都伸出国门了。”江浩半开玩笑地说。
“那小女孩看着可真清纯,一看就是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就是太瘦点了。”CICI说。
“哈,现在流行时尚是排骨美人,你下辈子也别指望了。”江浩故意气CICI。
“那叫骨感好不好,不懂就别瞎说,让人家笑话。排骨?还小炖肉呢。”岳芽拿起一个薯条丢过去。
“求求你们了,我这嘴里都淡的没味儿了,你们还提什么排骨小炖肉,这不是折磨人吗。”小不点愁容满面地抗议。
“快点,收拾好行李要去等车上飞机了,还要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呢。”岳芽强行夺下CICI还在向嘴里输送食物的餐具,在她的抗议声中跑回房间。
宾馆准备了一些大轿车循环开往飞机场,由于托运的行李是直接送到目的地,所以他们只是带着自己随身的背包。他们来到大堂退好房间,发现“腐败”的一家已经围坐在沙发上看报聊天。岳芽他们说说笑笑地走过去,坐在他们隔壁的沙发上,忽然母亲模样的妇女开口对他们说:“听口音你们也是中国人了,你们是去哪个国家啊?”
“我们去澳大利亚的悉尼,您呢?全家人旅游?”这时候抢话的当然就是CICI拉。
父亲笑了:“我可没那福气啊,我们两口子是去墨尔本看儿子,我们几个都是在北京机场临时组合的,他们也是去悉尼,你们的队伍又可以壮大拉。”他指了指男孩和女孩。
女孩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眼睛大大的,前面和后面都各背着一个双肩背书包,压在她瘦瘦的肩膀上,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岳芽想像的她应该是和小不点一样腼腆的少言寡语的,但是一说起话来却是很开朗热情的一个女孩。
“我叫宁静,真高兴能认识你们,本来我对这次旅程有点担心,现在我是什么都不怕了,但是遗憾的是我的中介给我报的是另外一个语言学校,和你们的不是同一间,不过”宁静拉过男孩,“挚辉和你们同校,而且也是天津来的。”
叫挚辉的男孩热情而又不失稳重地和大家一一见面,挚辉的头发短短的,参差不齐地竖立着,前额的头发还有意识地直指向前,黑黑的没有像现代年轻人一样染点什么颜色。牛仔裤和白色的耐克鞋是岳芽早已经熟悉的,浅驼色的长袖休闲棉T恤外面罩着一件墨绿色的羽绒坎肩。
“你以为你穿坎肩就看不出你是中国人拉,我们早就把你研究过好几遍拉。”CICI 是个自来熟,说话也是不管不顾的。
“别听她乱忽悠,我们以为你和他们是一家子呢,和宁静不是兄妹就是情侣。”江浩和挚辉握握手。
“是啊,岳芽还说你们是腐——”没等CICI说完“败”字,小不点就掂起脚尖捂住了她的嘴,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挚辉宽容地笑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一闪:“我们也是在机场认识的,大家作个伴儿,我英文不成,幸亏宁静,她英文棒极了。”
“是吗,那太好拉,下一段路程我可不用光喝水了。”CICI笑道。
“为什么为什么,讲来听听。”小不点好奇地说。
“我们都不会英文啊,就会个water,所以只能喝水拉。”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江浩下了飞机晕晕的,脸红红的。”
MAGGI 说。
“为什么?晕机?”
“他啊,就会说beer,所以就喝多拉!”大家哄堂大笑。
梦中的悉尼
15
另一边岳芽和宁静已经迅速地熟悉起来,她们惊喜地发现俩人居然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同一个区,而且双方的家离的很近。提起分别两天的家乡,她们就比别人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这样就让她们产生一种两眼泪汪汪的同舟共济的感觉。
她们的姓格都属于开朗毫不做作的,只是在年龄上宁静居然比岳芽小整整十岁,可是和同龄人相比,宁静就懂事很多,一点也不像现在的独生子的矫嗔,宁静怎么也不相信岳芽所说的年纪,但岳芽阅历让她不知觉地就带有一份成熟的魅力,所以宁静不由自主地依赖信任上了她。在外表和心理上,岳芽也比同龄人至少年轻五岁,只有一个弟弟的她从小就一直渴望能有个妹妹做伴,所以对宁静她也自然地产生了一种保护欲。
这时CICI提议:“咱们自报一下年龄,排排顺序,我25,小不点肯定是最小了,岳芽你呢?”
“别告诉他们实话,你看起来也没那么大。”宁静咬着岳芽的耳朵。
“我啊,24。”岳芽童心大起,并一定要把CICI推到前面去。
“你属什么的?”MAGGI问。
“恩——”这一下子可把岳芽为难住了, 一时间掰手指头也数不过来啊。“你猜呢?”岳芽灵机一动。
“蛇,今年是蛇年,本命年嘛”挚辉看着岳芽“你比我小两岁”。
岳芽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时间有一点后悔捉弄他们,这么算来挚辉比自己还小两岁呢。
“看来挚辉是咱们的老大了,那你就要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当牛做马,来,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 先替我背着包。”CICI不由分说就把书包扔到了挚辉的肩膀上。
有了宁静这个翻译确实给大家解决了难题,一路上无论大小事宜,甚至上厕所都由她来做翻译,宁静很热心,而且她希望能找机会与外国人对话练习口语,大家都把飞机上需要填写的表格交给她,让她全权代表。
飞机安全平稳地在悉尼降落,出机场时,大家发现有两排队伍,宁静告诉大家,行李里有带食品的要去一队,接受开包查验,但她声明全部都填的没有食品,所以要站另一队。这样就把CICI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包里除了吃的没别的。这时候一个身高马大的妇女领着一条大狗走过来,它跑到大家的腿边和行李边使劲地嗅着,CICI的脸都变颜色了,就怕自己包里的香味引来狗的兴趣。
好在一切平安无事,大家取了各自的行李来到大厅,这时才真正有了离别的伤感,甚至更多于在北京机场和家人的分别,因为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家就要暂时地各奔东西,每个人才真正开始了孤独的旅行,对前途充满了担心,尤其是小不点,赶飞机的时候怕误点,飞行的时候怕坠毁,出关的时候怕检查出什么毛病,等行李的时候怕丢了,到达了以后怕没人接,一路上不知道要死了多少细胞。
学校规定大家刚到悉尼都一律必须住在老外的家里,英文叫homestay,中文的意思是寄宿家庭,很多当地人就是以出租房屋给留学生作为自己的收入。大家都茫茫地不知道自己的寄宿家庭是怎么样的情况,还是宁静聪明,来之前就已经把自己寄宿家庭的地址和电话写了好多的小纸条分给了各人,这是岳芽提前没有料到的情况,她甚至没有问中介公司到底给自己找的什么样的家庭,抓住宁静的小纸条就好象抓住了个救命稻草一样,总算还能找到个亲人。 一个个地大家都被陆续地接走了,最后机场大厅里只留下了挚辉和岳芽。
“其实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了,”挚辉帮岳芽把行李放在推车上:“我在日本宾馆里找错了房间,敲了你的门,好象吓着你了吧。”
“那是你啊?开始我没有反映过来,等我再开门,你已经没踪影了,我还以为是幻觉呢。”岳芽释怀了。
“我是去找宁静的,她就在你隔壁,后来在草地上散步,又看见你了,怕打扰你,我就回屋里了。”
“那才反而吓了我一跳,光听见叹息声,找不到人。”岳芽笑道:“人生就是这么神奇,我和宁静的家就隔几条街,那么多年都不认识,跑到南半球相见来了,对了,你是为求学还是移民啊,你当初怎么选择这个国家呢?”
挚辉的眼睛黯淡下来“我只是想换个环境,看地图这里比较远。”
看来是有故事的,岳芽懂事地闭上嘴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个人举个牌子来了,不知道接谁的。”
一个中年妇女向他们走来,牌子上写着挚辉的拼音,“我先走了, 你自己注意安全,明天在学校见!”挚辉推起行李,身影消失在门外的一片绿色中。
homestay_“后妈”
16
大厅中没有多少人了,岳芽有点心急,毫无经验的她没有任何联系电话,语言又不通,真怕来第一天就把自己丢了。这时候自动门开了, 一个高挑的女人手里拿着把伞走进来,她的短发卷卷的, 身材适中,左手抱着个金发碧眼的三岁左右的女娃娃,女娃娃分着腿骑在她的胯骨轴上,典型的西方人抱孩子的方式。
“Sorry , I am late。”女郎对岳芽说,并拿出写着她名字拼音的牌子。岳芽听不太懂,不过大致也猜到了几分,总算一颗石头落了地。她跟着她们走出机场,与中国的季节相反,此时的悉尼正是夏天,但是气温适中不冷也不热,空气清爽,透明度极强,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北京机场那么多拥挤的人。马路上干净得一尘不染,甚至机场里都是铺的地毯,踩在上面一丝痕迹都没有,不像在国内,踩地毯都要脱鞋。
她们来到停车场,女郎开出来一辆很普通又不太干净的车,样子和国内的富康差不多样子,她帮岳芽把行李放到后背箱,并把小女孩放到后排一个儿童座上绑好,便开车向市区驶去。一路上她们试着聊天,但是岳芽的要命的英语实在是无法和她沟通,便扭过头去欣赏后座上的洋娃娃,洋娃娃也好奇地打量她并和母亲说着什么,岳芽发现母亲在回答女孩的问题时的态度和语气是很郑重的,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3岁的孩子而忽视应付她。
车子在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一路上的风景和眼前的房子着实让岳芽大失所望,没有岳芽想象中的外国的绝美的景色和超豪华现代的房屋建筑,整个看起来就是个乡村,房子也都是木制的简陋的比较旧的建筑。门口的掉了漆的白色小栅栏门还掉了个合叶,需要提起来打开再放下。从大门到房屋有个小小的花园,里面茅草丛生。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屋门前欢迎她,他没有帮他们拿行李,走了几步岳芽才发现他的一条腿一拐一拐的 。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借助字典,岳芽搞清楚了女主人叫LUCY,男主人叫MICHAEL,他们并没有结婚,只是同居在一起,从他们的从容的表情上看,同居在这里是常见的合法的。女孩叫DALIYA,她还有个14岁的哥哥叫MILU还没有放学,两个孩子都是LUCY和前夫的, 他们之间都是直接喊名字的,没有什么爸爸叔叔伯伯之类的称呼。
LUCY领岳芽到了为她准备的房间,大约16平米的房间里摆着一张钢丝床,一张没有抽屉的小桌子,一把很旧的带点油漆斑点的椅子,一个四个抽屉的小橱和固定在墙上的一个小壁橱。岳芽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并把带的礼物分发给她们,给LUCY和DALIYA的是陶制的项链,给MICHAEL的是一个有着凹凸感的中国贺岁娃娃的挂历,MILU的是一个掌上游戏机。
DALIYA一直守在床前看着岳芽整理行李,并挨个把玩她所好奇的东西,但是她不会向岳芽开口要任何物品,并都原样放好,趁着其他人都不在,岳芽试着和DALIYA说话,起码她不会笑话她的蹩脚的英语,岳芽让LUCY帮忙给宁静的HOMESTAY打了个电话,告诉宁静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就匆匆挂掉了,因为不熟悉情况,总怕用人家的电话会给人造成反感,可是宁静说这里区内的电话是不收费的。
收拾完东西终于上来了困意,岳芽美美的睡了一觉,LUCY进来说要去SHOPPING(购物),外面的天气不冷不热不干不燥,一片的绿色,路边还有很多奇异的花草幸福地芬芳着,LUCY开车带着全家到了一个大型超市里,这里才真正能看到人群,他们来到一楼的用餐区,岳芽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盯着来往的各色的人等,奇装异服什么样的都有,但是相同的就是他们安详的神色,真仿佛找到了世外桃源。
LUCY叫岳芽自己去点餐,这几天的旅行让她实在想念米饭炒菜,转了一圈才选择了一份面条加一份像古老肉的菜就要5。9澳币,合人民币30多块,岳芽不知道是否需要自己付帐,她想反正也没换澳币的,先吃了再说!
岳芽看到没给小女孩买吃的,岳芽就问她:“你的午餐呢?”小女孩打开自己带的一个大塑料盒,里面有两片加着果酱的面包,岳芽大笑,这就是午餐吗?比她的早点还少。岳芽都奇怪老外怎么长的那么大的个子。
LUCY带着岳芽又去买了手机卡,换了美圆,也不知道吃亏了多少,半夜下馆子——有嘛算嘛吧。把钱存进了银行,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岳芽匆匆告诉了这的电话报了平安就挂了,也不知道她记对了没有。
由于旅途的劳累使岳芽很快又进入了梦乡,把这两天的时差造成的失眠都补回来了。宁静的电话把她吵醒,睁眼一看,外面已经夜上浓妆。
“你知道吗?我来之前想象的生活应该是像电影中的大house和大cars,华丽的舞会,英俊的gentleman, ”岳芽大吐苦水:“我这家到好,穷得一目了然,我居然没看到一件家用电器,还不如赵本山呢,他好歹还有个手电筒不是。”
“真的啊?不会吧,你应该要求的哦,电视是最好的练习听力的工具,别管懂不懂,成天开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明白了。”
“她家住旁边那栋,现在正装修,我这边的是他们租的,平时白天他们在这边活动,吃饭,晚上就回那边住了,这边就我自己住。”、
“那你不害怕吗,那么大的空屋子。”
“开始嘛到是有点怕,晚上刮风花蹭在窗户上的声音,好象谁在挠玻璃。”
“妈呀,你可别吓唬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快搬家吧,找学校换一个。”
“不过各有利弊,起码晚上他们都走了我就自由了,我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洗多久的澡就洗多久,我还能去冰箱里翻翻有什么好吃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是啊,我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这里真正有钱人是不做homestay的,他们今天带我去学校认了路,家里离学校很远,要坐好远的车呢,我还晕车,一路上很难受。”宁静毕竟年纪小,带了点哭音“不过我家主人很好,有两个孩子,养了八条狗,他们允许我上网呢,但是我要趁他们睡觉了才去上,现在我也是躲在被窝里和你聊天呢,不像你,现在开演唱会都没人管。”
“先暂时住下,看看什么情况,争取咱俩能搬到一起住。”
“太好了,什么时候能盼到全国得解放啊,我们下周一才正式开学,我要在家呆5天呢,怎么熬啊,你呢?”
“我明天就去学校,我们好像不分时间,据说随时开班,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明天再说吧,早点睡,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OK,good night , have a nice dream。”
挂断了宁静的电话,岳芽也失去了困意,她起床来到门外,外面是一个小花园,但是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但是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由于空气质量高,夜空显得那么近那么近,人说每颗星都代表着一个生命,那哪一颗才是属于她的呢?
小不点的短暂留学
17
早上还在睡梦中就被LUCY叫醒了,今天是第一天上学校,吃了两片面包加一片火腿就上了路,LUCY还给岳芽带了午餐,问她想吃什么,她查了查字典告诉她:rice,米饭,LUCY果然给弄了盒米饭,上面铺了一块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火腿肠,岳芽心里想:这火腿,举起来能看见对面的人影。中介公司好象说不管午餐,别问!不吃白不吃。
LUCY说在这里坐公车也要2元澳币,本着省钱和锻炼身体的原则,岳芽决定走着去,况且LUCY说并不远,顶多二十分钟。LUCY走的很快,岳芽的鞋是新的很磨脚,走了一半就起泡了,她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记人不认路,虽然LUCY每到一个路口都会特别地提醒她认清标志,但是她肯定自己根本没记住。
LUCY带岳芽进入了一个一层是商场的楼里,乘电梯到了三楼,电梯一开门 ,迎面是一个接待台,原来这就是她的学校了,一点都不像中国的有大门和操场的正规学校。一出电梯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到处都是中国学生,大多还是很年轻的孩子,可能岳芽这么大的很少,但毕竟看见亲人了。
LUCY给岳芽画了个简单的地图就走了,看来回家要靠岳芽自己。她被带到了一间小会客室里,一进门就兴奋起来,原来机场分手的朋友们都在这里汇齐,大家彼此拥抱欢笑,直到有人进来把食指竖在嘴上提出抗议。
一个中国男人走进来,他叫JAMES,据说这个学校就是他和他老婆开的, 他给他们讲解了一些学校的规定和上保险和办学生卡的情况,并发下试卷给大家进行语言测验,凭着分数来给大家安排级别班级,岳芽自认为除了26个字母一切全都忘光,而且已经交齐了全部的学费,所以自己就做主把自己安排了beginning 的初级班,还安慰自己是奠定好扎实的基础,便堂尔皇之地交了白卷,独自跑出去坐在路边欣赏美景.
来来往往的人很有意思,都打扮得奇装异服怪怪的,还有很多以滑板做交通工具在路上随意滑行,有的头型怪异,有的居然光着脚在路上行走,有的穿着背心头上却带着棉帽子,最可爱的是金发碧眼的小孩个个都像洋娃娃。不知觉中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岳芽打开午饭,发现米饭硬硬的都颗颗立在饭盒里,而且没有给准备用餐工具,实在难以下咽,便收到书包里决定节食。
下午老师给他们分了班,岳芽这才知道自己的英文水平并没有那么差,因为大家都分到了同一个班,岳芽进门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找好位置,她只有坐在挚辉的旁边的空位上。
老师是个很老的满头银发但是很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叫PAQUSHA,有点像俄国名字,她的一条腿有点毛病,但是她化了很仔细的妆,带着漂亮的项链,穿的衣服也花里呼哨的,和国内的老太太天壤之别。
因为是初级班比较简单,岳芽想自己美术学院没有开英文课加上十年工作没有用上英文,早就忘光了,其他的同学岁数那么小有的还正在上学,英文一定不错,可没想到还不如她呢,岳芽的模仿能力很强,发音很准,老师还表扬了他一下,很多年没有上课的感觉了还真好,抛开了一切尔虞我诈,为了能得到老师的一句赞扬就欣喜半天,真的仿佛回到了童年。
挚辉很认真用功,由于和岳芽是同座,做游戏的时候他们就是partner,而且大家展开舌战的时候他们也是坚强同盟,强墙联手所向无敌.
时间过的还真快,下午3:00就下课了,大家不忍就此分手,便聚集在教堂广场前喂海鸥,并着力解决小不点儿的问题。
刚到了三天的小不点儿已经泣不成声了,从未离开过妈妈身边的她漂洋过海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语言不通,食物不和,本来消瘦的小脸更剩下了巴掌大的一点,终日眼泪汪汪,和谁说话都会感觉时刻哇的一声哭出来。眼前的现实完全打碎了自己描画的美好生活,原来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对他们来讲是这么的残酷呀。
虽然大家百般劝解,但是其实自己的底气也不足,越说越觉得各自的委屈,不知道谁先开了个头,最后成了控诉大会了。
“每天早上我后妈就给我三片麦片倒上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牛奶就算早餐,中午带三明治,我每天总是一出门就扔进垃圾桶,到这已经瘦了7斤。”江浩捏着自己的皮带说。寄宿家庭的女主人homestay mather被学生们简称为“后妈。”
“我那,刚一进门就给我一张单子,满满地写了一篇,都是给我立的规矩,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居然还让我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喂猫。”MAGGI忿忿地说,还不忘照照小镜子。
“最可怜的就是我拉,你们看我这样子,哪经的住饿啊,他们居然几根薯条就算晚饭了,给我的比给他8岁儿子的还少。”CICI的小雀斑在脸上愁苦地跳跃,当说到薯条还不由舔了舔嘴唇。
大家的添油加醋终于令小不点无法按捺,哭着跑去订下了回国的机票,大家后悔之余却又在心底里羡慕着她。小不点的留学生涯就这样短暂地划上了句号。
挚辉的罚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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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新来了个川妹子,江浩从此便贴了上去,并怕失去先机地宣布要追求川妹子,像天津人买菜一样先拿块砖头占着,甭管店里有货没货。但是从川妹子飘忽的眼神中,大家都明白她青睐的却是成熟稳重的挚辉。
挚辉确实很让人心动,无论是年老的年少的,都会和他成为朋友,与这些十几二十的小朋友比,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令人依靠的成熟魅力。但是在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考过雅思,申请移民。
挚辉的寄宿家庭在山顶,属于富人区,同学们曾经去他家参观过,确实是景致优美别有洞天,但是就一样,公交车很早就收车,节假日与周末还停运。挚辉开玩笑地说,我要是买自行车,上山得扛着,下山得推着。所以,挚辉是第一个买了汽车的,虽然是一部到处撒气漏风的老爷车。
按照在国内拿到的驾照年龄来说岳芽也算是老司机了,试开挚辉的车时她就不信自己竟然摆弄不了它,可是当她想打转向灯,居然雨刷子动了起来,想拐弯却差点和别的车亲吻上,当她有惊无险地终于将车开到了一个没人的小胡同,拍拍胸口长喘口大气,放松下来才意识到,这里是靠左行驶。
刚来到澳洲最不习惯的一个是饮食另一个就是交通,按说国外的交通应该比中国的简单的多,起码没那么多人和车,尤其是自行车。可最要命的是英联邦国家的的法规就是一切车辆行人靠左行驶。
在国内生活了20多年,从小到大,大人教育大家过马路一定要先看左再看右,尤其是学车的时候这还是教规考试的一条呢。但是来到这里可就坏了, 一切相反,过马路一定要先看右再看左,开始真的很不习惯,惹的司机总冲他们狂按喇叭。
岳芽到处打听靠左行驶的来历,万事总有个为什么嘛,不过就一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找到答案,那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