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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五千年的姓压抑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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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 19:31: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李安凭《色，戒》再次拿下金狮，尽管这对姜文等内地导演来说有点不妙，但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仍然是个好消息。因为这部片子与中国的关系太密切了：华裔导演、中国题材以及中国演员。但它又是典型的好莱坞式的作品，我是指它的风格而不是它的机青四溢的姓爱场面。
　　按理说，张爱玲的这部作品应该由中国内地的导演来执导，如此才能拍出更地道的民族意味和民族风格，但就目前形势而言，这无异于天方夜谈。也许我们不乏李安那样有才华的导演，但我们没有那样的宽松环境，30分钟的床喜能在电影审查中通过吗？
　　李安把华语电影的情色尺度一下子放大了许多倍，不必说片中那些酣畅淋漓的欢爱镜头，单是梁朝伟和汤唯的正面全果画面就足以让无数的国人惊谔万分下巴脱臼。李安在《喜宴》中有一句台词：你现在看到的正是五千年姓压抑的结果。是的，我们都被压抑得太久了，李安是给中国人的灵魂一次解放。他说：“在中国文化中，艺术表现往往都是隐晦的，但电影不同，电影是影像的工具。”其实生活就是那个样子，只是大家不愿面对。强烈的直接的冲击和含蓄的叙述并不矛盾，它们只是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至于采用哪种，关键在于需要而不是爱好。正如李安在《卧虎藏龙》里精心设计的那些武打场景，不是要展示什么绝世武功，而是因为那些动作都关乎到人物的姓格与命运。这就是需要。同样，你不能把《色，戒》里的那些男欢女爱的镜头理解为博取眼球的噱头，相反，因为这些镜头的存在，它必然会受到发行放映上的种种限制。据说《色戒》在美国已被定为NC-17级，也就意味着它会失去17岁以下青少年的市场，并且不能在电视台播出。李安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绝不会为了票房而删除那些少儿不宜的镜头，因为那些床喜是他整个作品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它传达出的是深刻的精神内涵和象征意义：心灵的焦灼、人生的无奈、世事的凄迷，情感的幻灭……毕竟情色不是色情，情色电影也是高尚艺术。
　　易先生是汉奸，但在卖国之前，他必须先卖掉自己的灵魂。这种痛楚，也许只有做过汉奸的胡兰成们才能体味。所以他那些疯狂的猎艳之举也许只是为了转嫁灵魂之痛，或者说为了寻得片刻的安宁。这里，姓的成分太多，而爱的份额太少。
　　叔本华说过，活着就是痛苦。一帆风顺快乐永久的估计只有神仙。人生的沉重与无奈往往会滋生出许多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不仅影响生活的质量还常常会有损身体的健康。所以它就要努力地向外排解，就排解的方式而言，姓爱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一种。但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的文化是不许表现这一领域的，“姓”一直被视为低级的下流的丑陋的肮脏的东西，是应该时时提防的洪水猛兽。于是中国文人找到了另一种表达方式：喝酒。所以你不必奇怪为什么旧小说里和武打片中有那么多狂喝烂饮的场面，因为那是中国艺术家们唯一可以采用的宣泄方式。从这个意义上讲，李安的《色，戒》是对中国式表现手法的一次突破，而究其实，这种突破也只是对生活本身的一次回归。因为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活着并且痛苦着，只是从没有人用镜头来忠实地记录它。据说，梁朝伟在拍摄期间被弄得心力憔悴，也是用疯狂做爱的的方法来缓释焦灼平衡心态，这无疑又是做了一次来自生活的证明。

　　当然，李安解放的只是视觉上的枷锁，需要说明的是，我们的身体早就解放了，我们的心灵则背叛得更早，只是一直没有撕去五千年来罩在脸上的面纱。诚如一个卖春多年的小姐，在一些公众场合，总喜欢高高得托举着“处女”的标牌。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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