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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三角》：“三个火枪手”失准脱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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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7 09:01: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铁三角》：“三个火枪手”失准脱靶…
　　文/三错
　　
　　
　　
　　近年，香港影坛显现出“大腕合流”的趋势，大导演、大明星之间“牵手”此伏彼起，徐克、林岭东、杜棋峰三名大导共同执导《铁三角》，陈可辛携李连杰、刘德华、金城武三大红星联合打造《投名状》，成龙、李连杰两大功夫之子合力演绎《功夫之王》。此类“牵手”，不论其目的是为挽回香江电影的颓势，还是为圆创作者合作夙愿，总能掀起业界强烈反响，大抵也能取得良好的市场回馈。
　　
　　四年来，在“成龙作品”首度缺席国庆档的情况下，《铁三角》率先新鲜出炉，成为港片迷和普通观众进影院消遣节日的最佳选择。影片创作团队空间强大，三大名导可称为香港电影的“三个火枪手”。一方面，他们引领香港电影风潮，贡献卓著，声名显赫，徐克贵为“新浪潮”开拓者，林岭东“风云系列”与吴宇森的“英雄系列”并驾齐驱创造黑帮辉煌，杜琪峰凭借吊诡、黑色的影像风格成为香港电影的扛旗人；另一方面，他们靠“火枪”工作，徐克虽有《刀》有《七剑》却早在《第三类型游戏》里用枪杀反映少年社会问题，林岭东没有枪支弹药就无法在“风云”世界里展开《高度戒备》，杜琪峰更有《枪火》、《机动部队》等佳作。“大腕合流”和“强强联手”往往带来一个合力问题，用数学原理表示，即：1＋1＞/＝/＜2。由“三个火枪手”联合打造的《铁三角》，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回答合力问题的样本。
　　
　　片名“铁三角”有电影剧情内外的双重含意，在影片中是任达华、古天乐和孙细雷三位主角，在影片外是徐克、林岭东和杜棋峰三位导演。按照徐克的说法，这次拍片犹如一个“接龙游戏”，是“一个人出上联，另一个人对下联，第三个人来横批”。按照叙事的起承转合，是由徐克“布局”，由林岭东“搅局”，由杜棋峰“破局”，共同讲述完一个为财盗宝追逐的故事。
　　
　　徐克在“布局”阶段，用港片惯有的快节奏交待出剧中人物关系及其姓格特点。古天乐是一个家穷懦弱的出租车司机，任达华是一个表面绅士生活困顿的房地产营销员，孙红雷是一个投资失败的大陆古董贩。因为缺钱，灰心丧气的三个人在酒吧大发牢骚时遇到了神秘老头陈福水，告诉他们在立法会大厦的女厕所地下有一个宝藏。三个人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前往立法会大楼盗宝。任达华的老婆林熙蕾与腐败凶狠的警官林家栋有染，她将丈夫等人的行动泄露给林家栋，后者迅速进行追捕。任达华等人巧妙地逃过警方追查，喜获一件价值连城的唐代金衣。面对宝物，“铁三角”貌聚神散，鬼胎暗生。其间横生的妙趣，亦是徐克骨子里喜剧色彩的充分体现。这一段里，徐克作品里最突出的社会隐喻同样显明，三个落魄的主角面临的经济和家庭的生存困境，成了香港当前社会现状的显影。
　　
　　林岭东的“搅局”部分，重点突出了任达华个人的家庭婚姻和情感问题。他放弃了徐克之前所搭建的“铁三角”框架，从中跳出来重新构建了一个新的三角关系：任达华、林家栋和林熙蕾之间的情感纠葛。在这里，“风云系列”和《高度戒备》的警匪斗智斗狠，几乎完全被善男信女之间的三角恋情所代替，一个迷恋前妻，一个红杏出墙，一个成为第三者。如果抛开徐克的开场，直接进入林岭东的接场，很有可能被视作为一部家庭伦理剧，最多加上如《玉观音》里的警察与情杀内容。留声机唱响的曲调，林熙蕾歇斯底里的尖叫，任达华含情脉脉的“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吟颂，尤其是两人相拥翩翩起舞，令观者晕头转向，徒叹莫名其妙。
　　
　　到了杜棋峰的“破局”，表面上回到盗宝追杀逃遁的轨道上来。但是，杜棋峰既没有完全延续徐克的“铁三角”关系，也没有承接林岭东的“三角情”关系，而是再一次重新建立一个巧合、偶遇且“非常突然”（银河影像有部名作《非常突然》）的“多角”关系：任达华诸人，警察尤勇，修车匠林雪，以及进行非法枪支交易的数人，被安排走进一个荒郊野外的小饭店。于是，杜琪峰驾轻就熟地利用白色塑料袋、黑夜、对射等手段，将在有限的空间里处理群戏和多方对抗的拿手绝活进行简单复制。这对于没有看过《枪火》、《放逐》等片的观众来说，或许有几许精彩和观赏姓，对于熟悉银河作品的观众而言则不过是冷饭重炒。

　　
　　从整体而言，《铁三角》很难归入香港电影传统的警匪、动作、黑帮、家庭伦理、社会问题等类型片，却保持了香港电影久有的喜剧传统，立法会楼底三人相互拍照、林雪摇头呼喊、四人最后挥手告别等段落都有较佳的“笑”果。同时，影片落入了当前香港电影对于大陆宣教审片政策的迎合，尤勇的“半路杀出”注定了最终的结局：他将以警察身份收拾残局，古董金衣将归ZF所有。最后孙红雷“心魔让我们起了贪念，差点铸成大错，我们还是自首去吧”的对白，与《门徒》中小孩将毒具丢进垃圾箱的设计，具有相同的教育意义。
　　
　　《铁三角》虽有一个统一的故事，叙事手法与影像风格却完全分裂，三大导演各行其事，各显其能，没有碰撞出新奇和震撼的火花。从杜琪峰照搬旧作常规处理的做法来看，他们不无应景随意拼贴之嫌，制作诚意不由得令人怀疑。即便是凭着大导名星效应赢得丰硕票房，但影片本身只能算是平庸无奇，远不及《七剑》、《以和为贵》等单导之作。